尊敬的在座各位、朋友、学者,还有同学:
上午好!
我是一九五九年入学的本科生,然后做助教,又做研究生,一直到退休。我在这个学校将近七十年,现在还住在教师宿舍,我对于南开的感情,我在今天只能表达这么一分二分吧。刚才有许多先生的报告中已经说到南开的发展史,回溯到梁启超、回溯到二十年代南开史学的发展起点,那么到五十年代初院系改革,许多先生就提到了郑天挺先生、雷海宗先生加盟南开历史学。这个时候他们的到来被当时的学界誉为小西南联大,因为他们两位是北大和清华的系主任,所以誉为小西南联大。我想这种荣誉不是虚誉,而是由我们南开人把它继承下来了,把它发展了。
在五六十年代,对于历史系的行政领导和党组织的负责人,我感到他们是精诚地合作、精诚地互相配合。我想有几个事例可以讲,一个就是我有亲身体验的,就是对青年教师的培养,我感到他们的高瞻远瞩,依靠老教师,当时我们叫老先生,依靠自身的老先生,但是更着力于培养青年教师。系里采取了几种方式,一个是派出去进修,一个是在本校培养研究生。
刚才有几位先生都提到刘泽华先生,当时刘泽华先生是作为青年教师,被派到中山大学跟着思想史的一位专家进修。另外一个就是陈振江先生,他是到北大历史系去进修。还有一位叫刘健清先生,他到人民大学进修。当然,派出去进修的教师还有很多。而我刚才说到的这三位,我们都知道刘泽华先生创建了王权主义学派,认为是传统中国是王权主义的体现。创建这种学派,就是将青年教师派出去进修的一个明显的进益。而陈振江先生是著名的近代史专家,刚才有些人提到南开《中国通史》是蓝皮本和黄皮本,除此之外,改革开放初期近代史的教材就是由陈振江先生和河北的其他大学的学者共同主编的,在当时起了很大的作用。刘健清先生是国民党史的研究专家,在这个时期对国民党史的研究是有开创之功的。
就我个人来讲,我当时是助教,一九五九年毕业之后就是留系做助教。系里的负责人就跟我说了,说你也不用考试了,你就在本校本系做研究生,因为你是本系老师,所以你不用考试了。这样呢我就做这个研究生,毕业之后当然仍还在留在学校。历史系通过将青年教师派出去或是转工作来培养,但是还有许多我们当时的年轻教师考到外面的研究生,然后再回来工作。所以我觉得南开有这种培养青年教师的战略性眼光。
刚才李剑鸣教授说,南开有一个梯队分明的共识。我相信我们有这个共识,那就是因为有系里的领导和党政领导合作的战略方针。而这个合作呢,除了郑天挺先生以外,就是魏宏运先生。魏宏运先生当时是党总支负责人,他和郑天挺先生,后来还有副系主任杨生茂先生,他们都合作得很好。
这样党政一致合作下的成绩,在其他方面的表现就是南开历史学科的建设齐全,中国史、世界史、考古学和博物馆学,各个学科齐备。文博专业开创时期由王玉哲先生负责,还有历史文献学、史学史是杨翼骧先生,元史是杨志玖先生,文献学后来还有来新夏先生。还有郑天挺先生的明清史,郑先生助手的是南炳文先生,各个方向的教师形成梯队,把学科建设齐全。那么在世界史方面,吴廷璆先生在日本史,杨生茂先生在美国史,梁卓生先生在拉丁美洲史,后来在做拉丁美洲史的就是我们洪国起先生,之后历史系又发展了希腊史的研究。这样在历史学科,古今中外、专门化的历史都得到了发展,而这个发展确实是我的那些老师们的功劳。比如说六十年代一说“三点”,那就是指的日本史美国史和拉美史这些研究室,五六十年代有这样一批人,那是全国少有甚至极其难得的。
今天我讲这些,就是非常感念我的那些老师们。我有的朋友知道说你可能要发言,他特意地嘱咐我,郑天挺先生雷海宗先生你肯定要说,讲他们对我们的教诲。但三杨,你可别忘了。我想我作为一个教师,不是代表,说作为代表我就有点惶恐了,我只是说我作为一个学生,或者作为一个退休的教工,来回忆对老师的崇敬,回忆同事们的合作、友善,我觉得这也是我们的一个传统。
刚才有先生就是文学院的院长李锡龙先生提到宁宗一先生,说怎么来看待历史学科,当然他也经常跟我讲过,他说历史系的老师就是合作,没有什么小团体、小圈子。我想这是作为一个本校但是不同系科的老师,对我们历史学科的评价,也算是一种鼓舞。希望我们能够继续发扬团结一致的精神,来建设我们这个学科。
最后呢我想有两点建议。
一个就是说我们历史学系,在全国来讲都是有地位的。但是,我们还要继续发扬我们和全国兄弟院系的合作。我们在一九九八年,当时还是张国刚先生主持历史系的时候,他就有一招,我觉得这是一个新招,就是创设史学新秀奖。史学新秀就是从一九九八年开始,一直办到现在,已经十三届了。这个史学新秀不仅培养我们本系的学生,而且面向全国的历史学系,是由南开历史学主办,与有研究基础、有实力的那些兄弟院系来合作。第一届我印象深的是给吉林师范大学的一个研究生发奖。今天历史学院仍然在继续做这样一个事情,是能够在全国产生影响,是让南开大学历史系有吸引力、有向心力,令人感到欣慰。
这就如同我们办《南开史学》一样,《南开史学》有向心力,人家就给你投稿,给你投稿就说明有向心力,就说明你的学术地位。所以我的一个建议就是,我们要继续的合作。我们另外还有本科生、研究生对接的平台,也是面向全国,也有吸引力,是非常好的。但是这么说好像是以我们为中心来吸取其他,我觉得我们还要谦虚一点。
我们南开的地理环境,我就不深说了,南开之所以能发展离不开天津,地方和学校是双方互动互利的关系,那么我们今天这种地位,我们要放下架子,我们要跟别人主动联系,要让别人带你玩儿,这样的话,我们才能更好地发展。曾经有不算很知名的北京的学者让我参加一书的写作,我参加了,我说你带我玩儿,但是也有很多更知名的人我都谢绝了。我的想法就是跟你合作,大家一起玩儿。实际上,这个玩儿不是不严肃的,而是我们共同的研究,共同推动历史学的发展。这是我的一个建议。
第二个建议就是说给校领导吧,就是说历史学院如何在校领导支持之下发展。最近历史学院不断地有新的力量进来,好像昨天我还听说有一位叫马子木,是从人大来的,来了就当副教授。而他这个副教授历史学院是没有先例了,那就是要靠学校领导的支持。
这样的话,就是说历史学院在学校领导之下怎么做好工作继续前进。当然了,我也觉得有点遗憾,就是在我们一二十年前,我的一些同事纷纷离开。刚才两位已经在台上做了宣讲,李剑鸣教授、张国刚教授,当然还有几位。但是我的意思倒不是说这样不好,他们到了新的单位,有更大的贡献,也是南开之光。张国刚教授有一次让我到清华去,做一点交流,我就听清华的一位老师说,说你们南开好啊,你们南开来到清华要领导我们。我说怎么是“领导我们”,因为我们的南开第一任的系主任蒋廷黻到了清华做系主任,后来张国刚先生也去做系主任,所以说你们南开来到这儿就是要领导我们,但是我觉得这个是好事儿,跟兄弟院校齐发展。像李剑鸣教授在复旦大学,王晓德教授到福建,就是对于当地的学科发展有好作用。但是我觉得还是要引进外面的人才和更注意我们本身的人才,特别是我知道我们历史学院有的人不止一个单位想邀请,像北大的这些高校都在关注我们的老师。所以如何发挥我们的老师的作用,给他们创造更好的条件很重要。
谢谢大家。
冯尔康
2023年10月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