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6月10日上午,“南开史学名人讲座”第202期暨中国社会史研究中心系列讲座在历史学院237教室举行。南开大学荣誉教授冯尔康先生以“郑天挺先生与我们同在”为题,分享、追忆先师郑毅生天挺先生的学行往事,勉励后学赓续先生学脉与精神遗泽。本次讲座由历史学院孙卫国教授主持,余新忠教授向冯尔康先生赠送主讲人纪念证书,历史学院曹牧、张叶、沈雪晨、齐广等老师及周恩来政府管理学院颜德如教授、南开大学校史研究室主任陈鑫老师、天津师范大学吴倩教授等校内外数十名师生共同到场聆听。
讲座开篇,冯先生以躬行身教诠释“宗师同在”的深意。郑天挺、雷海宗是南开史学的两大宗师,冯先生自1959年从南开大学历史系毕业后留校任教,并师从郑天挺先生攻读明清史专业研究生。今年92岁高龄的冯先生谈及自己返校后的第一件事,便是面向两位先生的塑像行三鞠躬的弟子礼,以铭记老师的教导。
讲座内容分为四个部分。第一部分,冯先生谈郑天挺师与南开史学师生同在。郑先生虽已经故世44年,其精神却内化为学院血脉,持续滋养我们的学术研究和生活学习。冯先生指出,所谓“同在”不仅是情感追忆,更体现在治学准则与办学方针的传承,并举两例说明:其一,历史学院“惟真、惟新、求通、致用”的院训,脱胎于郑先生“求真、求新、求用”的治学思想。其二,学院设立“郑天挺讲座基金会”,邀请海内外顶尖学者到访讲学。2025年3月,王汎森院士首讲“史家的技艺”,并盛赞“以郑天挺先生为代表的南开历史学家,发挥带头人的引领作用,为史学研究的发展作出了巨大贡献”,彰显了郑先生学术生命的当代延续。
第二部分,冯先生谈郑天挺师与西南联大研究史同在。他认为,《郑天挺西南联大日记》掀起了西南联大史的研究热潮,并仍在持续发挥作用。冯先生邀请在场的陈鑫老师分享其设计写作《亲历者日记中西南联大岁月》的心得,并谈及自己据此日记撰写过多篇论文,探讨联大教授的治学与生活实态。冯先生指出,郑先生的遗作至今仍在教育史、学术史等研究中掀起波澜,印证其“与我们同在”的深远影响力。
第三部分,冯先生谈郑先生的学术研究与教学成就,分三个方面:一是清史研究的杰出贡献。郑天挺与孟森、萧一山并称“清史学的开创者”,其《清史探微》是清史研究的开拓性著作。冯先生援引熊德基、何炳棣、王德昭等学人之言,揭示郑先生早年即被公认“精于清史”的学术地位;又引述其本人及常建华、孙卫国等学者的观点,指出郑天挺先生既发扬了孟森之学,又奠定了南开明清史研究重镇的地位,在清初史、制度史、文献学领域作出原创性贡献,其清史研究开拓者的地位已成学界共识。
二是通才治学与教研成就。郑先生执教40年,开设的课程逾20门,涉及领域广阔,以中国古代史为多,旁及专题史,又兼及史料学、文字学、历史研究法等。其研究纵贯两汉至近现代,涵盖政治、经济、边疆民族等领域,例如考证石榴的传入时间(两汉)、解析门阀制度成因(魏晋)、厘清“开元通宝”读法(唐)、讲演洋务运动(近代)等等。冯先生特别提到郑先生对边疆史、少数民族史的研究成就显著,1943年郑先生具有国际水准的边疆史论文却遭教育部评奖降等处理,故其撤销论文送审,更彰显了学术自信与风骨。
三是五部讲义的遗泽重光。《郑天挺隋唐五代史讲义》《郑天挺元史讲义》《郑天挺明史讲义》《郑天挺清史讲义》《郑天挺历史地理学讲义》源自先生讲课使用的数万张卡片,经南开史学同仁王力平、王晓欣、孙卫国、常建华等学者系统编纂,使郑先生跨越断代史与辅助学科(目录学、校勘学)的教学体系重见天日,实现学术薪火代际传承。此举被冯先生视为“郑先生与我们同在”的表现和见证。
第四部分,冯先生谈郑先生的史家品德与学人品格,并举三例为证:一是在资本主义萌芽问题的研究中,公开强调重要史料《织工对》首先由吴晗发现,呼吁学界尊重史料发现者;二是在特殊时期,为萧一山《清代通史》的著作权辩护,肯定其学术价值;三是在主编《明末农民起义史料》时具名所有参与者,对学生整理讲稿坚持协商署名权。冯先生特别强调,研究史梳理应当学习郑先生对于他人“学术首创权”的尊重,传承郑先生“不掠人之美”的高尚品德。
讲座尾声,冯先生总结道,郑先生的办学理念、学术建树和史家品格是我们治学、办学的宝贵财富,并号召南开史学同仁、学生牢记先生教导,传承先生的事业和精神,真正做到“郑天挺先生与我们同在”!
讲座结束后,孙卫国老师以自身经历说明冯先生对郑先生精神的践履和传承,以及对后学的提携和奖掖。在场师生针对宗族史与中国传统社会的认识等问题,向冯先生请教并展开交流。讲座在热烈的掌声中圆满结束。